■乌石(纽约)2015年,在德国工作的小女儿刘婉约我和老妻去密歇根市相聚,我俩便从纽约拉瓦蒂机场搭机抵达芝加哥,转乘公交车约两个时辰到达密歇根车站。早有宾馆派专车来接,仅十多分钟就到达宾馆,把我们安顿在14楼预定的一套客房。大约一小时后,婉婉和丈夫带女儿赶到,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宾馆卧室的陈设并不豪华,但设施齐全实用,窗明几净,甚是安谧。拉开落地窗帘,密歇根市尽收眼底。我们原以为密歇根市是密歇根湖南岸的一座繁华城市,未料我们住的25层楼房己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纵眼下望,只见一片绿荫,不见房舍和街道。仔细放眼搜索,才发现整个街区市井全掩映在浓密的树荫里。偶尔从密林中耸出来的红色、白...
发表于《世界日报》2018年7月10日 儿时的杯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搪瓷杯时兴的年代,那简易杯子时常被别在腰间,随时用来盛水止渴;而静心独饮,或知己茶叙,可就非紫砂器皿或纯瓷不可。老家的茶大都来自安溪,香味浓郁,仿佛直接从地底带出来的一般。祖父泡茶用的是紫砂壶。体积略大于拳头的茶壶里,有六、七分的空间被泡开的茶叶所占据。爷爷用的紫砂杯大约是一般搪瓷杯的三分之一那么大。一杯乌龙水仙入腹,浓馥彻肺,提精怡神。二叔公来时,老哥俩便会坐一处,一边享受那紫砂浊饮,一边说着他们过去共同的那些人和事——我知道,那些事里一定有我三叔公。新中国成立前不久,三叔公到金门谋生,海边与...
疾驰的跑车里,我端坐副驾,欲言又止,你漫无目的地开,陌生的街巷一道道割裂低频噪音压制的沉寂,你问我在想什么。  当物理距离缩短到如此之近,我已然无碍突破你薰衣草温度的警戒线,暗香恍惚,隐现隶属帝胤的赤紫,我的理智几乎丧失了丈量危机的能力。要我如何直言相告?是越界的胆魄谋划了相识三年来首映的冷场,还是升级的冲动厌倦了周而复始到窒息的日常?尽管你的场强咄咄逼人到难以抗拒,我依旧无法从容坦白那些心动到绝望的过往,有多少用我本名冠你姓氏的空梦,有多少被我珍视被你无视的瞬间,你不曾知道,不知道,也不将知道。...
 ■程应铸...
■蔡维忠(纽约)一开车沿着平坦的15号高速公路向东北方向一路奔驰,前面忽然险峻起来,我变得小心翼翼,放慢了速度。车从两块巨大的石头中间钻进去,再钻出来,人也就从内华达州进入犹他州的地界。一进一出,像是被时间机器的巨大力量吞进去,再吐出来,就穿梭到了几亿年前,科罗拉多高原随着地球板块碰撞,正冉冉上升之时。高原广袤浩瀚,覆盖了犹他、科罗拉多、新墨西哥、亚利桑那四州。我让车一直在高原上驰骋,直到来到了布莱斯峡谷的崖岸边。据说布莱斯峡谷虽有峡谷之名,却因中间没有一条主轴般的河流,专家们并不把它称为峡谷。想象是几个峡谷连成一片,我干脆叫它大峡谷了。站在崖岸边,放眼望去,大峡谷一望无际...
■刘倩 (纽约)夜深了,曼纳罗拉走入寂寥,白昼的光影淹没在漆黑的海浪里。我从床前的窗子往外看去,近处一盏昏黄的灯光下,海浪冲上岸,掀起白色的泡沫,然后退回到深不可测的大海,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我无法入睡,这是我在意大利这座小渔村的第四晚,也是最后一晚。曼纳罗拉(Manarola)是意大利西北部利古里亚(Liguria)海岸线上的一个村庄,是Cinque...
巧遇第一个黑人橄榄球职业运动员木愉以前的黑人街坊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参加新年爬梯。黑人夫妇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男的来自肯尼亚,是政治系的教授;女的从美国新奥尔良来,是大学的妇女研究中心主任,也是一个律师。一家今年春天搬了家,到了另外一个社区,住进了更大的房子。到他们家的时候,还没有其它客人。女主人立即先入主题,要我们拿了盘子,要了食品,然后就坐到厨房里的一张桌子上。才刚刚开吃,门铃响起,来了一对老年黑人夫妇,看去都儒雅。再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客人,除了一个白人妇女,都是黑人兄弟姐妹。后来看那个白人妇女跟着一个混血儿童跑,才知道她是来客中一个黑人的配偶。那个黑老头叫乔治,在厨...
几年前,思龙峡路往西,一个牌子立在我常去的教堂边,上面写着:洛杉矶区政府管辖范围终结点。那时,我经常于黄昏时分站那里向西眺望。视线里,除了远处的夕阳,夕阳下荒凉的山包,山包里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楼房和一片沙石旷野外,什么都没有。几个月前的一个傍晚,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如同蟒蛇一般在山谷里蜿蜒。次日清晨,好奇的我踏上了这条新路。这路就像魔术师一般,将许多之前不被知晓的存在展现在我的眼前。路北边有二三农家,其中最大的一户养着牛、羊和鸡。在这里,我听到了异常亲切、久违了的羊羔“咩咩”唤母声。路的南边有一个简陋而老旧的房子,一棵苍老的杏树忠诚地陪伴着它。房...
齐国国君齐虚公站在扁鹊面前,使劲说他已细细想过长生不死后的情形,两眼充满渴望。他五短身材,坊间说这号模样不利长寿。扁鹊身材修长,眉清目朗,眼神带着智者的慈祥。他心里清楚:在知道人们都会死的前提下,人其实极难想象自己不会死的情形。“您确定您服了这药后不会后悔?”说了一堆事后,扁鹊问。齐虚公:“太确定了!人世间最不会后悔的事就是长生不死。”于是,扁鹊让虚公喝下了他葫芦里的药。服用了扁鹊奇药的齐虚公,很快就发现自己体内起了始料未及的变化:孔夫子说的“饮食男女”诸欲,迅速从他体内消失。御厨难作无欲之炊,后宫粉黛春情难忍,而虚公自己则越来越像是一只行动迟缓的乌龟,昏昏欲睡。这...
说到春节联欢,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大陆央视春节联欢晚会。晚会大腕云集,一首歌能唱红全世界。春晚初办那些年更是造成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全中国人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晚会上了。而我要说的春节联欢会是在1983年以前,央视春晚尚未诞生的岁月。当时各个企事业单位和乡村都举办或大或小的文艺联欢活动。乡村多以地方戏为主,例如东北就唱二人转,打腰鼓,吹唢呐。城里的春节联欢会更像央视春晚的雏形,舞台很正规,虽然没有耀眼的灯光,但是唱歌的、跳舞的、拉二胡的、说相声的应有尽有,而且演员格外亲切,可能是邻居家的叔叔,小朋友的妈妈,班主任老师,也可能就是你自己。刚上小学时,因为我的音乐老师,有了一次演出机会。她是一位年轻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