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26期。原公众号文章由秋尘编辑,胡刚刚编发。) 那时候,我还没有去过南京。我甚至都没有路过南京。有一天,一个朋友说他在南京的一家酒店,房间窗户正对着玄武湖,站在窗边,能看到台城。然后他说,玄武湖可真小,小得他都不屑跳下去。我想起韦庄那首著名的《台城》。“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于是乎,“台城柳”三个字就那么浮出水面。我想,这该是个小说的名字的。但南京与我,还只是氲氤之气,还只是混沌一片。2017年,我终于去了一趟南京。是的,南京,那个六朝的古都,那个浸润了太多故事和时间的碎屑的南京。我去之前联系了南京的一个好友,然而她彼时正...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24期。原公众号文章由舒怡然编辑/编发。)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唐)陈陶《陇西行》四首其二 时隔二十八年,我又一次来到她脚下,“挥手的女孩(the Waving Girl)”,这座二十英尺高的青铜雕像,已经被移动过了。萨瓦纳港(Savannah...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17期。原公众号文章由刘荒田编辑,胡刚刚编发。)人面桃花(外一帖) 人面桃花从前,有个女子,生得美,她站在桃花树下,活在唐诗里,流传千年: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她脸颊酡红,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她春天的茅草屋,那一树夭夭的桃花。她立于树下,手扶着桃树,扎一对双髻,散落着刘海,月白的衫子,在春风中轻漾。她是张爱玲《爱》中的女子: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几十年后,这女人还记得这句话:“噢,你也在这里吗?“同样的一句话,却已是沧海桑田,万水千山……若这人是...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15期。原公众号文章由刘倩编辑/编发。) 龟友 苏州有座神仙庙,神仙是吕洞宾。农历四月十四神仙生日是苏州的民俗节庆,市井小民都到神仙庙去烧香:“轧神仙”。说是那天吕洞宾会化身讨饭叫化子混迹人群,就怕你有眼无珠。庙会集市,热闹非凡。有卖五色神仙糕的,虎丘花农挑来了各色花卉,还有就是卖乌龟。神仙庙里买个神仙乌龟回家,福寿延年,大吉大利。我念小学四年级那年,父亲买回来个神仙乌龟,养在天井里。  我们家天井不算小,有井台,有花坛,花坛上一丛月季,像大家闺秀,沿墙根尽是些闹嚷嚷的丫头片子,什么凤仙花啊,夜蓓花啊……西墙角有一株从...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14期。原公众号文章由陈瑞琳编辑,唐简编发。) 1. 那是一个初春的午后,太阳从云层里露出笑脸,阴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北卡天空,出现了久违的卡罗莱纳蓝。我旧时习惯开始作祟,开始想要在这样一个难得的晴天,进行一次随心所欲的畅行,不需要走多远,只要开着车在周围随意转悠就行,让阴郁天气给心灵带来的重负在阳光下解压。这个习惯在疫情期间受到了限制,虽然疫情中人要禁足车不要,但人一旦懒下来,车也只好停在车库里等待时机。时机终于来临,疫情三年已经消退,温暖的阳光发出邀请,我披上外衣,将车倒出了车库。 没有预设目标,路途...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10期。原公众号文章由江岚编辑,胡刚刚编发。)滚滚巨浪,呼啸而来。檀香山的北岸正在举行Eddie Aikau超级冲浪赛。所谓“超级冲浪”比赛,挑战的是正面高度为9米以上的海浪。巨浪通常在冬季出现,却非月圆月缺般,定时赴约。它神秘莫测,来得疾,遁得快,并非每个冬季都会有,即便有,也让人无法预定确切时间。因此,Eddie...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07期。原公众号文章由李文心编辑,唐简编发。)(一)物哀与幽情书架上这部《源氏物语》,纸页已泛黄,它在我成都的书房呆了20余年,前年与其他书籍一起打包装箱,漂洋过海来到我美国加州的书房。之前我从未翻开过它。而相较于其他现当代文学作品,这部著作年代久远到千年前,空间遥远到东瀛日本。与一部书如此长久守望,最终拿到手上展阅,并被深深吸引,只能理解为:得缘。《源氏物语》是日本女作家紫式部所著,被誉为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小说。人们常把它与《红楼梦》相提并论,它的创作比《红楼梦》早约800年,受中国唐朝文化影响很大,书中引用了许多白居易的诗词兼意境。那个年代的日本,崇尚中国文...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刊《东西》第305期。原公众号文章有陆蔚青编辑,胡刚刚编发。)夜吞噬了世间的一切,我也在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中沉沉睡去。穿过黑暗之谷,我进入了梦境。梦中,我来到一个广场。这是一个有着中世纪古堡的广场,很多游人在拍照留念,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在努力回忆。我需要坐车回我父母的住处,可是我忘了街道和门牌号,不知道该坐几路车,在哪一站下车,而且也没办法问别人,因为没有具体地址。我站在公交车站牌下发呆,然后我突然醒了,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莫名惊喜:幸亏是个梦!这个场景曾经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有时候是走进了一个住宅小区,里面全部是一模一样的高楼,我忘了自己的楼号和单元号。所...
家庭是每個人心中的原鄉,是他永遠的歸宿。有一首世界名曲《甜蜜的家庭》(Home, Sweet...
 到达坎昆的第二天我便犯过敏。我告诉同行的儿子:这就叫“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