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献给喻丽清女士 我和儿子都叫她喻阿姨。对于这辈份混乱的称呼,喻阿姨开心地应着,并不要求纠正。好些与我同龄的作家朋友,都叫她喻大姐。我有时想,是否把她叫老了,可在我情感上,确实对她有着对母亲般的依恋与师长般的敬重。她就是我的近邻,著名作家与诗人喻丽淸女士。2008年的夏天,我先生刚远赴夏威夷仼教,我就病了。那天早晨,我蜷缩在家中床上,腹部疼痛,面色苍白,孤独地生病着。喻阿姨在我家栅栏外,高声呼唤我的名字。由于距离远,我并未听见。惊动了前面的白人房客,房客来敲我门,才知道喻阿姨着急得要命。而我预约的家庭医生,要在好几天后才能看诊。喻阿姨非常...
我成为了作家?好多次都不知是梦是醒,那个我曾经崇拜和仰望的名词,真的与我结缘了吗?当年翻看《红岩》《林海雪原》《青年近卫军》时,我为里面的柔情落泪,为里面的英雄事迹感慨;当我抓头搔耳为作文搜肠刮肚时,我多么羡慕那些被老师叫起来诵读范文的同学;当看见自己作文本上醒目的红批“有骨无肉,有肉无血”,我就反复默念“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把自己从沮丧的深湖打捞回来。成绩报告单下来,我的语文成绩总是最差,为了排前位,拼命把数理化考满分。谢天谢地毕业了,总算远离了语文和作文。进入大学整五年,我连一篇班级的小壁报都没投过,害怕露拙,更害怕被拒。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文学是可以用来逃避课业重负的...
 5月底,山姆离开费尔劳恩镇的时候,天下着大雨。山姆跳进那辆塞上他全部家当的二手别克,片刻不停地往洛杉矶开去,仿佛从此,就连电话和短信也无法企及他的每一个途经之地。路况报告说,西行的80号高速交通良好,想来雨天出远门的人不多。我的目光拨开层层阻碍,拨开雨雾、楼房、路道和车流,只见他一人一车,不真实地越来越小,终于在某个点,空间曲面在无色、浓稠至极、环涌的巨大涡状物质牵拉下,出现了一条细微漾动的波痕——毫秒般短促,“扑”的一下吞噬了他,随即静止和遁形,再也捕捉不到。就这样,在新泽西长大,读完大学,在新泽西工作了将近5年的山姆去了另一个“空间维度”,时间在他身后缀了根看不...
梦影留痕记欧游尔雅 1欧洲是历史的丰仓。欧洲是艺术的宝库。欧洲是田园山川之美的总汇。欧洲是万种风情。欧洲——是我的病与我的梦!想欧洲好多年了,总是不能与之相逢,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延迟或取消。身居美国,我的足迹还仅限于美洲与亚洲大陆。多少年来,我在这两洲之间穿梭往返,为了我们的亲人与朋友。三年前当我约先生欧游时,他瞪着牛鼓眼万分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个时候去欧洲?”在他心目中,可能回中国各地探亲访友更具实质性的意义。在他的反诘下,其间我随他回了中国多次,并在美国各地游走。三年后当我再次邀约他欧游,他居然同样神情同样觉得我不可思议:“...
某日,与友人徜徉于旧金山海湾之滨,坐在礁石上。我穷极无聊,往大海抛下一块鹅卵石之后,对熟读史书的友人道:“请试说出你所拟定的‘至简史’。”友人疑惑地看着我。我进一步说:“用一句话,效法哲人以‘一切都会过去’概括时间史。”友人清清嗓子,说,先给你说个故事:在波斯国,继承父亲王位的色米尔王子,即位时尚年少,下决心不当“不通史”的王,遂召集全国学者,要他们编纂“完备的世界史”。20年后,学者们率12匹骆驼,每匹驼史籍500卷,共6000卷献于殿前。勤于政务的王虽在年富力强的中年,却嫌太多,读不完,要缩短。学者们又案牍劳形20年,缩为1500卷上呈,并奏闻要点均在内。已老去的王说还要缩短,并...
         多少年如一日,纽约唐人街的老街宰也街(Doyer Street)像是一只时间的胶囊,凝聚了历史遗留下的痕迹,给人一种时光穿越的感觉。陈旧狭小到有些局促的街道,两边装潢陈旧的店面以及中文字的招牌, 让这条只有200英尺长、却曲里拐弯的马蹄形半街依旧洋溢着一股往昔的风情。       早年的纽约老唐人街只有三条街,宰也街是其中一条,记载了纽约唐人街的全部兴衰血泪史。     ...
 我从16岁开始写诗,从未中断。最初因青春萌动,在第一本诗集《偶然》的序言中我提到过,当年在京西太行山修铁路,遇到个列车员,从石景山南站上车就盯着她的大辫子不放,最终与她聊了一路。千万别说我勾引人家,乘务员的辫子应该盘在帽子里。她倒好,老在我眼前摘帽子晃头发,齐腰的辫子险些甩到我脸上,你说这不炝火吗,赶现在早约了,那时管太严,只能聊天而已。我到十渡下车,她随车远去,这才发现连名字都没问,心里一急,急火攻心,写诗了。那个年代,诗歌分古体现代两大类,跟现在差不多,不同的是古体诗当时更流行。父辈那代人受旧教育长大,即便后来上过大学甚至留学,对诗歌的欣赏依然钟情在唐诗宋词上,像“...
磁场 “你想要什么样的友谊?”不经意地,他问我。刚刚闯进三月的风适度降调了刺目与嚣张,吻来几声令人意外的暖色。他抬起双手轻轻分开我额前的碎发,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有一支引弦定位的弓箭,正瞄准我刻意伪装的镇静。 同事三年,隔排而坐,默契止步于工作。他是软件架构师,我是测试工程师,职位注定我俩是短兵相接的共生体——孑孓凭借消化液抗体的保护悠然寄居在苹果猪笼草体内,奈何猪笼草只能感谢这品尝不到的囊中美味为自己提供了可利用的氮元素。对边界条件极为敏感的我擅长捕捉一切从致命到微小的系统设计漏洞,我公布的测试缺陷报告,起初他是不屑的,举止间的彬彬有礼难掩骨子里的恃才傲物...
2019年5月30日 九州作家,天天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