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新时期华文文学的突破

作者 04月12日2018年

要讨论新时期华文文学的突破,我们必须厘清三个概念:什么是新时期?什么是华文文学? 什么是突破?

新时期指的是当下这个特定的时期, 是已经渐渐离开传统的纸质传播时期;新时期也是进入了电子化通讯和交流的时期。在美国,网络的流行和广泛的应用,报纸和杂志由纸质的走向网路化。曾几何时人们付费阅读的新闻现在免费地呈现在智能手机的屏幕上供读者随意阅读。电子版书籍给读者提供了大量的廉价的阅读书籍,将知识产权的价格降到最低。由于各种阅读器的体质小,存储信息量巨大,大量的书籍可以储存在小小的阅读器里。信息内容和地域和语言藩篱正在被打破。华文文学从字面上看似指全世界汉语创作的文学。就我的理解,华文这里指的是华人应用的汉语文学。华文文学应该是除了中国大陆创作的文学以外世界华人用汉语创作的文学。这个定义排除了中国大陆千百个由政府机构供养的文学创作的“专职作家”。 “突破”一词是动词,是冲破、击败、粉碎、打垮、突围的意思。大凡人需要去突破的,一定是有了困境、 藩篱、障碍或被围困。

海外文学的困境:作者的生存和文学创作的环境

文学是人学。文学不仅写人的故事,而且是人去写人的故事。分析华文文学,首先应该分析创造文学的作家,和他们生存的环境,也就是文学的源点。 这很重要,因为没有作家的创作,就不会产生故事,也无文学可谈。对华人作家来说,文学创作不仅需要天才和灵感,更需要时间。可是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金钱,就是懒于活下去的工作。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有一句十分经典的话:人们首先有了吃、穿、住,然后才能进行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活动。这是一个普遍的真理。一个人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哪有心思和时间去从事什么创作。我们且不去探讨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我们用这一简单的道理来分析一下华人作家的生存状况。华人作家很少有靠写作为生的。绝大部分的华人作家都是业余的,除了写作,他们都有主要职业:如老师、医生、餐馆服务员、维修工、教授、保险经纪人、保姆、农民等等。不像中国的专业作家,吃穿不愁,能专心坐在家里沙发上创作,大多数华人作家都要养家。写作对他们是一种奢嗜。所以,要活下去的现实首先向这些业余作家发难。其次,华人在海外都忙于奔命,能坐下来细细欣赏文学的人能有多少?华人文学的受众日益稀少。写文学评论的作家更是廖若星辰。 在美国,屈指可数的几家报纸基本上都是白送的。作者在副刊上的文学作品的经济价值几乎归零。可怜的报纸只赚一点广告费。连分送到白送点都要雇人。读者群越来越小,文学创作的经济价值日渐缺失。

华人文化和西方基督教文化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西方的文化本身就源于基督教的文学。(我把圣经看作是最伟大的文学小说诗歌作品之一。)美国人虽然也奔命于工作,但他们都保持十分良好的阅读习惯。各类文学作品不乏有很大数量的读者群。在车站机场我们都能看到很多人捧着文学作品在阅读。在他们的职场里,人们的交往往往从谈论一本书开始。再者,美国从小学到大学,美国的学校都会推荐文学读物的清单,有100部必读作品的,有50部经典作品的,有200部现代阅读作品的。这样,纸质的图书在美国学校里十分流行。学生手拿着一本书阅读的情景到处可见。这种习惯在华人中很少见。而且中华文化有这样影响深远的文学作品不多。华人现在阅读长篇、欣赏诗歌散文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写篇短篇小说往报纸上一登,明天白拿的报纸就在超市门口顺手一份。作者没有一分稿酬。不管什么形式的旅行,很少有华人在旅行中读书的。华人鲜有去书店去买本小说。要用文学在美国四百万的华人中传递华人的文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华人大多数都热衷于日常的柴米油盐,读报读书不是他们的事。文学既不能养家糊口,也不能普及读者,这些给华文文学发展罩上一层厚厚的乌云。

纸质文学出版社欺瞒和其他媒介的矛盾

本文开篇已经提到网络技术和电子平面媒体对文学的巨大影响。这种影响对文学创作的正面和负面的推动作用还待实践证明。从美国的网络和电子阅读器来看,以上的所谓的科技对文学创作的影响负面多于正面。正宗的北美(老美)出版社出版的(英语版)的小说,稿费很客观,一本畅销小说足以维生一个作家几年乃至十几年的生活费用。鸡鸣狗盗的出版社不是很多,因此北美的稍有才华的小说家有不少靠稿费收入维生的。对于出版社来说,这叫双赢的,作家生活有了保障,潜心创作,出版社能持续得到好的作品进行出版畅销。相比北美正规的出版机构,华人网络对版权大量进行偷盗,让读者免费阅读而赚取广告费;而阅读器给作者的报酬十分底下,还有不法出版社故意隐瞒读者订阅的数量。国内不少出版社出版的小说不像过去每印一版写明印数。作者和出版社订的合同形同一叠废纸,失去任何法律意义。作者无从审计其作品的出售量或阅读量。出版社自己闷声大发财而文学作品失去却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海外华人的这样恶劣的写作环境让有天赋有才能的作家望而却步。很多在创作的作家要么出自富有的家庭,不靠写作维生,即可潜心写作。他们随兴而写,随意而停。要么从小抱有文学之梦,作家之梦,不顾一切成就自己。但毕竟这样的作家为少数不多。出版社和其他媒介给海外作家制造了一个困境。

海外文学突破困境,对文学的题材的思考

海外作家应该些什么,表达什么感情,这是作家自己的事。不错,很多作家到了异国他乡很多年,写的还是生他养她的地域的故事,抒发对中国大陆的感情。写了很多感人的甚至热销的故事。这无可厚非。 海外作家要突破文学的困境,我认为应该对海外文学的题材进行研究。海外小说作家究竟应该写什么样的故事,海外的诗人和散文究竟应该抒发描述和抒发什么样的主题感情。维基百科上的文学的定义很好地回答了写问题。“文学是指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艺术,包括戏剧、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以不同的形式(称作体裁)表现内心情感和再现一定时期和一定地域的社会生活、文化。”(1)我们海外作家大部分都在海外生活了很多年,海外的生活就是我们写作的特定的地域,在这个地域中的生活和文化就是我们海外作家的创作源泉。但是不少作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所居住国的地域、文化和生活情感,而是大量创作大陆的故事或和大陆有关的故事。对于华文作家来说,这是很可惜的。笔者在互联网和图书管查找有关华人历史和现当代华人文化生活的小说诗歌等,除了零星有些,有大的有影响的作品不多。华人在美国的移民历史中波澜壮阔的故事很多。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这些华人的移民以及华人对美国社会做出贡献的事件、华人受到种族迫害的事件、没有很多作者涉足去表现。而其他的族裔如黑人、犹太人等,他们中却出现了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家。为他们的族群呐喊。查了Google,华侨写过小说不多,写美国华侨历史小说更少。华人作家很有名的谭恩美的 Joy Luck Club 总算写到华侨和老美的婚姻,也着墨不多。这对于占人口近百分之一的美国人口的华侨是不相称的。由于缺乏文学作品,华侨的故事和历史在好莱坞电影银幕上十分少见。美籍华人作家自己不写自己的历史文化生活的故事,别人替我们写了。历史上好莱坞以唐人街为背景的电影时有所见。但是我们不可能期盼这些电影对华人有正面的描写。尤其是旧金山的华人的形象,要不贼头贼脑,要不偷鸡摸狗、要不是杀人犯、要么是恶魔。华人女子在电影中的形象更是低鄙:不是妓女就是佣人,不是女鬼就是妖女。这些很大的一部分归结于我们华侨作家缺失。美国的这种华侨“本土”文学的缺失情况,其他国家也差不多。就我所知,国内的人们很想了解华侨的历史文化和华侨与所在国的文化融合的故事。这些故事传入祖国, 题材全新,会给国内读者带来耳目一新的文学作品。华文文学内容的转变一定会给海外华文作家创造一个突破的机会。

特定文学体裁的发展和思考

在文学题材方面来看。海外作家接触外面的文学创作的各个方面多一些。譬如和电影一样,在美国,小说有各种各样的类型,有儿童小说、探案小说、成人小说、畅销小说、科幻小说、历史小说等等。有很多小说成套写作,就是多部本类型小说。其中畅销小说可以称为快餐小说。畅销小说往往对故事进行精雕细琢,而对文字的要求则保持流畅。海外华人作家的风格或多或少会受到所在国文学风格的影响,海外作家不像国内的作家有时间有生活保障,不太会用做作华丽的词藻,写晦涩难懂故作玄虚的句子。他们对作品的内容、思路和价值更感兴趣。他们的语言更直白、更叙事;故事中的对话更接地气、更易懂、更流畅;小说中的故事常常一泻到底、不拖泥带水。海外作家在居住地的本土语言的环境中创作的作品具有本土作家同样质感的作品。如果海外华文文学作品由国内的“专家”来评论的话,一定会缺少什么东西。国内的所谓文学评论家、博导、文学专家等等缺乏对海外作家的社会背景、创作背景、文化背景以及海外文学和海外生活的了解,在批评中常常夹杂着一种正宗汉语文学的傲气,把海外作家对语言的创新、语言的风格的不适应以及对作品的独特的风格和特点的无知,会指责海外作家的水平欠缺。文学评论者不但需要“理论”、也需要各方面的知识,我认为国内的评论者有时候对海外作家的文本的分析欠缺一定的知识。 他们的评论便会出现牛头对马嘴的尴尬。由于海外华文文学有其独特的风格和特点,华文作家中应该产生不少文学评论家。现在真正的海外文学评论家还不多见。海外文学应该突破正宗文学条条框框的束缚,形成自己的特色。

海外文学和文化传播、推广和发展的思考

小说一旦改编为电影,不但华人喜欢看,全美其他族裔都喜欢看。文学用影像为载体就会将中华文化传播得很快。我在美国公立高中教书时,很多高中学生都看过李安导演的电影《推手》和《喜宴》等。还有学生将小说带到课堂里来。美国著名小说家的小说很多都走影视之路。小说造就电影,电影将小说带红。小说和电影互相推波逐浪。小说走影视之路海外作家已有先行者。华文文学作家能有这样的突破,华文文学就会走向繁荣和永恒。

华文文学是以汉语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作者所在的国家的客观现实、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包括诗歌、散文、小说、剧本、寓言童话等。这些文学体裁表现作者的表现内心情感,再现一定时期和一定地域的作者的社会生活。一个杰出的华文文学家就是华侨的心灵世界的英雄。世界在进步,作为世界文学的一部分的华文文学也在发展。衷心展望华文文学作家能不断突破,创作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华文文学作品来。

参考目录:

(1)(https://zh.wikipedia.org/wiki/文學)

登录后才能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