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惊鸿

新闻晚报2013年9月12日A2叠14版

小说《飘》时代，是美国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章。当时，林肯当选总统，主张把黑人从奴隶制中解放出来。而南方十三个州坚决不同意，另组中央，脱离联邦。南北战争第一枪是在南卡罗莱纳州的查尔斯顿打响的。作为战败方，南方诸州为这场战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当我来到查尔斯顿。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尽，情天恨海经过几代人的传递也淡得无处可寻。然而街头巷尾，偶尔瞥见的奴隶交易市场遗址，迎面走来的“黑妈妈”，让人惊觉这块土地上曾经的波澜壮阔。

在查尔斯顿认识了黑人朋友凯伦，她那壮硕的身子、麻利的劳作形象，总让我想起《飘》中资深女佣黑妈妈。而凯伦的住处也正位于当年伯恩豪种植园奴隶解放后的居住区。我问她：“知道你祖先来自非洲哪个国家吗？ ”凯伦说：“不知道。听说花钱去档案部门能查到，我们没去查。 ”

    凯伦居住的房子是美国最低档次的屋子——移动屋，由集装箱改装而成，或者说就是一只只安装了门和窗的集装箱，由汽车运到某一空地，接上水电和排污管，就是一个居住区了。租金不及公寓的一半。

    跟凯伦熟了以后，我去她家作客。他们居住的移动屋小区座落在一片浓密的树木中，房子外表看上去像一只只集装箱，但里面条件倒还好，空调、电灶、烤箱、微波炉及卫浴设备一应俱全。屋前空地上还有彩色凉棚，下面是烧烤炉。凯伦家与厨房相通的起居室十来平米，铺着深色地毯，中间搁着一张沙发，周围扔满了碟片、游戏手柄等杂物，前面一台电视机。凯伦絮絮叨叨说她丈夫斯高特总是花大量的时间玩游戏，斯高特憨憨地笑。

    “你们的孩子不住这里？”我问凯伦。凯伦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45岁的她已有一个8岁的外孙，现在女儿跟男友及孩子住在另一座移动屋。斯高特不是凯伦孩子的父亲，事实上斯高特才36岁，比凯伦小9岁，比凯伦女儿大8岁。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生活是广阔的，家庭的形态可以多样化，为什么非要拘泥于一种呢？

    黑妈妈的后人仍然贫穷，仍然生活在美国的底层，但是，他们享受着属于自己简单的幸福生活。

    如果愿意，如果天赋好，如果奋斗，如果机遇好，在黑妈妈的后人中诞生一位美国总统，或许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