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父亲常年在供销社上班,有时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繁重的农活和照顾两个男孩的责任,就全落在母亲身上,母亲也因此是我们家偶尔唱红脸的那位。我们若做了错事,母亲轻则喋喋而骂,重则揪耳以罚。多少年后,我二婶说起妈妈训打小孩的凶态,依然绘声绘色:“看你那个死样子,牙一咬,眼一瞪,手一举,不说小孩子给你吓死了,大人看到你都怕三分!”在母亲的严格管教之下,我和弟弟倒也很少犯出格的大错,但碰到母亲脾气不好的档口,也只好自认倒霉。我们家和当时的许多农村家庭一样,直到80年代末才通电,那之前则一直用煤油灯照明。使用煤油灯,自然也有许多相应的“技术活”要做,比如要打开灯罩擦洋火点燃灯芯再把灯罩罩上...
01月09日2022年

碎片

作者
(北美作协会刊《东西》2021年12月30日第237期。原公众号文章由王渝编辑,凌岚编发。)    丹麦和嘉桐提前半小时到了车站。因为南方一带有台风,高铁居然晚点了。甫一坐定,丹麦就又打开微信看那个新朋友请求。请求是奥利维埃发过来的,用的是同学贾瑜亮发的个人名片。昨天晚上几个大学同学吃饭,他们说起奥利维埃又回到北京,而且是单身之类,丹麦并没有说什么,没想到贾瑜亮还是把自己的名片分享给了奥利维埃。    奥利维埃的头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叼着一根烟、模仿鲍勃·迪伦的搞笑图片,依稀之间,还有当年的英俊外形。...
 爸爸现在住的这间房子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屋里装满大小书柜的书,也不是屋外远处的几栋华丽高楼,而是阳台上两盆常年花开不息的粉色日日春。日日春花结构超级简单,只有一层,几瓣丝绸般的叶子环绕一点颜色略深的花心。这是世界呈现给我的第一朵花。无论是在老家,在台湾,还是在美国加州不同的城市,日日春花以各种色彩,牵动我几十年不变的记忆和乡心。爷爷是惠安石匠,奶奶是惠安农女。虽是“粗人”,但他们终生爱花,特别是爷爷。不知是巧合还是爷爷刻意的挑选,我九岁那年住进去的那栋平房,外面庭院的四个角分别有四棵植物:夜来香、色叶(一种叶子有混合颜色的观赏植物),玫瑰和番石榴(芭乐)。搬进去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