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松蔡维忠 一人间四月,晴空万里,严寒已经退去,酷暑还没到来,微微西风从背后悄悄助一臂之力。参加波士顿马拉松赛的三万多名运动员分四波从霍普金顿镇起跑,人潮朝着东方四十多公里外的波士顿涌去。在第四波人潮中,第29858号运动员名叫丹尼,五十岁,平生第一次跑马拉松。波士顿马拉松赛是有名的大赛,取得资格不容易。每个够格参加马拉松赛的人都可以宣称取得了人生的成就。在丹尼的人生中,谈成就有点奢侈,因为他的起点极低。如果说平常人跑步从短距离练到长距离,他则是在地上爬了好久。爬,不但是象征性的说法,而且是真实发生的事——他小时候在夜里钻狗洞爬进人家。丹尼于1966...
07月27日2020年

其余的日子

作者
     其余的日子 The Rest of Days                   ...
被红海树珊瑚枝分割的水光中,一对管海马正在上演繁衍仪式。它们如同十八世纪束腰的欧洲贵族,用紧裹半透明膜骨片的身躯昭示着华丽而受虐的美感。两条S型曲线以轻触的管状吻为起点反向延伸,由顶冠至背鳍,最后闭合于腹尖,组成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心形。这对情侣优雅地旋转,直到雌海马把卵子放入雄海马的育儿袋为止。几星期后,身怀六甲的雄海马会将数千只小海马从体内喷出,如同上演烟花盛典。我曾好奇地透过水族箱缝隙向外看,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镜面,彷佛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为囚徒营造出虚假的安全感。管海马隶属私密性质的舞蹈,即使隐匿于珊瑚背后,也无法摆脱众多眼睛的窥视。 所有旅游景点里,我最钟爱水族馆,...